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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云南的“世外桃源” 见证鄱商的辉煌及精神传承

2021-10-20来源:编辑:杜克锋作者:文稆轩

  1368年的一天,鄱阳古饶州十里河街商贾云集、车水马龙;

  1368年的一天,明政府刚刚建立,朱皇帝正在金銮殿与群臣商讨治理天下大事;

  1368年的一天,印第安人还在美洲大陆自由地摘着果子;

  ……

  你恐怕很难想到,还是那一天有这样一个人背着行囊,带着打着“张”姓旗号的商队正奔向云南团山,从此开启了他的商业“王国”的跋涉。

  这个人名叫张福,来自于钟灵毓秀、物产丰饶的鄱阳。鄱阳曾被称为饶州,喻为“富饶之州”,古饶州时鄱阳就有“千帆安泊,百货归墟”的繁华。鄱阳的商业源于秦、兴于宋、盛于明清。鄱阳的商人凭借饶州的铜器、漆器、大米、水产、茶叶、瓷器、纸张等商品走向大江南北,他们在商海之中角逐竞争,蜚声商界。

  团山村是一座隐于滇南历史文化名城建水县一隅的小村庄,被称为“完整保存19世纪风貌特色的原生态村落”和“云南最精美的古民居群”,全村以张姓为主,是典型的家族聚居村落。

  这座小村落及其辉煌的过往,因其祖上——鄱阳商人张福,让我们领略鄱商纵横全国商场、筚路蓝缕的创业历程,也深深感受到了鄱商团结一致、勤奋勇敢、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

       移民鄱商的“世外桃源” 从六百年风雨中走来

  “张姓始祖,发籍江西鄱阳许义寨,先辈正宗;氏族兴旺,迁移云南建水团山村,后世立祠。”云南省建水县团山村张氏宗祠门口的一副对联,道出了团山张氏家族与鄱阳的渊源。

  张氏为何会从江西鄱阳远迁至云南建水?据民国初年修撰的张氏族谱载云:“溯我始祖讳福,系饶州府鄱阳县许义寨原籍。自大明洪武朝贸易至临,遂家焉。始居西关外蓝头坡,继迁泸江上流张宝石寨,其后见团山之地,山川形势,甲于它境,复移而居之,迄今五百余年,子孙繁衍彬彬然而成巨族。”团山张氏的先祖张福是于明朝洪武年间,从原籍的江西饶州府鄱阳县经商至云南团山。

  据族谱记载,张福是“饶州府鄱阳县许义寨原籍”,“许义寨”是何地?当今鄱阳并未找到这个地方,历史上也很少用“寨”做村名。经过诸多地名专家考证,他们一致认为:张福家族在鄱阳是生意人,当时在饶州古城有家商号名为“许义寨”。张福出生于商贾之家,年轻的他或许瞄准了商机,遂沿着当时一条明政府向南移民路线做买卖到团山,一切有利于生意的政策或是机遇都被张福运用自如,经济上也非常宽裕。

  张福一家到云南之后,三迁择里,始居于西关外蓝头坡,后迁至张宝石寨,因喜爱团山山川毓秀,风俗醇美,后在此定居,子孙繁衍,建百世之业。在团山村,随处可见保留下来的庙宇、宗祠和祖坟,在这个遗世独立般的“世外桃源”,它们走过600余年的风风雨雨,共同构成了张氏家族的根和灵魂。

  团山张福及其后辈在荒芜人烟的异乡不畏艰险、披荆斩棘,历经磨难,创造了鄱商的辉煌。

  因锡崛起张氏一族辉煌的过往

  一条铁路在团山村前蜿蜒,该铁路名为个碧铁路,曾经热闹的站台已消失在历史烟云中……铁路作为近现代重要的交通方式,多建于城市及重要的交通要道,近于隐逸的团山村前为何会有铁路经过,还曾设有站台,这条铁路又与鄱商张氏有着怎样的联系?这便要从名噪一时的团山帮说起。

  个旧的锡金属储量居全国第一,锡矿开采始于西汉,东汉时期形成大规模分工协作,明代已举世闻名,清康熙之后,锡业呈爆发式发展。随着个旧锡矿业的发展,不少团山人成立了集开采、选洗、冶炼为一体的综合性企业主,产品转口贸易做到了昆明、成都、上海、香港和越南,成了名噪一时的“团山帮”。

  明代“十大商帮”中的江右商人,很多都是鄱阳人,北京的前门、新开胡同、打磨厂,都曾有鄱阳商人的鄱阳会馆,张氏一族则在团山开创了他们商业上的辉煌。团山张氏族人也来到个旧,在当地的松树脚锡矿点开出了不少高品质的锡矿洞。张福来创建了“福来祥”,张国义、张国明创建了“吉昌”,张桂明创建了“天昌吉”等商号,同时,他们也涉足商业流通、进出口贸易等领域。

  为抗击市场风险,清光绪二十六年,张桂明、张国义、张国明、张福来、毛有寿合资成立了“天昌吉”集团,在个旧、蒙自、建水设立分号。因经营得法,商道通达,“天昌吉”也跨入建水八大商号之列,成为仅次于“朱恒泰”的第二大商号。他们在重庆开办“天美利分号”,在上海开办“天云祥分号”,从地方走向全国,从小商户发展成大集团,张氏一族也走向最为辉煌的时期。

  清末民初以来,国家内忧外患,国内涌现了一大批有识之士,他们在科学、教育、经济等各个领域扛起救国大旗,其中还产生了一股实业救国思潮。随着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张氏一族心怀家国,勇于担当,积极参与到捍卫国家尊严与利益的斗争中。清宣统二年,耗资1.6547亿法郎的滇越铁路全线通车,为个旧锡产品外销打开了方便之门。与此同时,法国谋划修建个碧支线,以便直接掠夺个旧锡矿。为抵制法国,滇南48名锡矿工商业者联合上书,请求采用民营形式修建个碧铁路,获云南都督蔡锷批准。1936年10月6日,个碧铁路通车,因团山张氏族人投入费用较多,为此个碧石铁路公司特地在团山村前修建了车站,方便团山村人往返。

个碧铁路的修建、团山村前的站台,都说明团山张氏一族的经济实力非同一般,也展示了以他们为代表的鄱商的家国情怀和为国家民族复兴而努力的担当精神。如今,村前的这条铁路也成了这段历史最生动的解说。

个碧石铁路

“百忍家风”有序传承  鄱商精神的别样诠释

       沈从文曾这样描述江西商人,“一个包袱一把伞,跑到湖南当老板”;在云南彝族,至今仍传诵着“江西货郎哥,挑担到你家,你家小姑娘,爱针又爱线”的歌谣……张氏一族无畏无惧、勇于只身闯荡天下的进取精神是鄱商不断品尝成功或失败、历经磨难之后,溶于他们血液之中的一种内在品质,外加张氏一族家风文化的有序传承,二者相辅相成,成就其600余年的辉煌历史。 “百善忍为先”作为张氏一族的“家风”,经过几百年历史风云变幻一直传承至今,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紧紧凝聚?“一勤天下无难事,百忍堂中有太和。” 这是团山张氏家族宗祠前的廊柱对联;大门上醒目写着“百忍家风”四个大字,墙上的一幅百忍图又平添了一分族人对“忍”文化的重视。

  “大启万年新世界,恪遵百忍旧家声”“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莫言人短,莫道己长,施恩勿讲,受恩不忘”,张氏把“忍”融入了日常生活,这些警示语随处可见,这大概是最“出世”的一种修行。

  然而,有个事例却赋予张氏“忍”式家风的另一种注释。清朝末年,法国人妄图修建个碧石铁路,掠夺丰富的锡矿资源。在国家利益面前,一直以忍为先的张氏却没有再忍,而是坚定立场,果断上书要求修建民营铁路,并慷慨出资16万银元,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爱国之情。

  张氏族人虽然创造了商业上的辉煌,但他们一直记得自己的根,遵循传统儒商的价值观,恪守“忍”之道,谦虚谨慎,不张扬不浮躁,在驰骋商场之余,也留得一份闲适和清雅,这点从他们的建筑风格上可窥探一二。

  团山村内15座传统民居保存完好,有寨门3座,寺庙3座,宗祠1座,其粉墙黛瓦、檐角飞翘的传统民居建筑,形制规整,布局灵活。院内精美绝伦的诗词书画,鎏金描彩的木雕及工艺奇巧的石雕、砖雕,如同一部丰厚凝重的书卷,书写出了传统文化的精髓,也展现出张氏家族的儒雅气质。

村里各家大门上挂着将军第、保统府、司马第、营长府、秀才府等象征荣耀的牌匾,是村里人才济济的表现。团山张氏家风从明洪武年间建村便开始传承,迄今历经19代人600余年的历史,几百年来张氏家族在团山繁衍生息,不断发展壮大,“百忍家风”使团山张氏子弟少了许多纷争干扰,一心求学上进,使得这里人才辈出。

  一个家族、一个村庄能维持几百年长盛不衰,正因有优良文化传统的滋养,“百忍”家风的传承,让这里民族汇聚却异常和睦,也是他们创造富足生活的“秘诀”。

  团山,这个历经600年风雨的汉族民居小村落,珍藏了以张氏一族为代表的鄱商辉煌的过往,它能激起鄱商的历史荣誉感和发展的使命感,不忘初心,不忘乡愁。鄱商们也将秉承饶州商帮“先义后利,见利思义”的经商之道,彰显鄱商“诚信创新、能闯敢拼、团结重义、恋祖爱乡”的精神品质,充分发挥鄱商在区域经济发展中的脊梁作用,抢抓机遇、奋发图强,为地方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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